縮小

一直有些關於發芽或者露珠的夢想
卻總是和晨星交錯
直到陽光撥開室內荊棘般的冰涼
我起身
感覺不到自己的渺小

一直想把腳下的那面牆塗成銀河
　　　把面前的牆塗成夢
　　　把頭上的掛上藍色天鵝絨瀑布
也許綴上些星星和半掩的弦月

從躺下開始
床墊一直在伸展　無限大的稀疏平原
我開始跑　跑　　跑　　　跑進黑夜的啼聲和蟲鳴裡

四面八方都是霧，除了偶爾探出頭的流星
我和鹿在荒野上
而大地在順時針旋轉一如偏移的旋轉咖啡杯
毛髮生長如初始，之如嬰兒在胎盤上
睡眠運動
一觸即合的羽狀複葉

我醒在毛蟲的蜷曲裡
躡足於軍蟻鼾睡的牧場
卻突遭龐大水球的空襲，無預警地
被打落
泥水澎湃沸揚
幸好善泳，我小心避過昆蟲們掙扎的利爪
我聽見軍蟻尖聲嘶吼
不斷穿過轟然墜落的隕石水球
我感覺溼潤的酸楚

奔跑和打嗝一樣重要
我感覺血液的離開，感覺鄉愁
初生的胎藏和暴露一樣重要
我感覺自己的啼哭和呢喃
從下腹荒僻的一角隱隱傳來

誰覆我以時光被的反面
我感覺自己一直在縮小
杳渺一如恆星的死亡
我一直在陷落
流沙的構成
我感覺自己，緩緩蒸發

成為一顆清晨的露珠
或者露珠內的塵埃

或者，成為水面上破蛹初生的蚊蚋
或者晨霧中一粒漂浮的分子

2003/01/14

牧者

Star Observer
Originally uploaded by olv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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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著
在這方疆土上牧著自己
的
羊，懶懶地歌唱
節奏吐納
螢火明滅
小喇叭音色清越高昂
他牧著潔白，雪一一躍過行星
柵欄抽長
一，二，三，
這片無際的大地
綿密的道路、房屋與車輛

他躺在年輕之上
　　　爵士之上
上弦月美好著死亡的色調
塵沙披著星光
一顆一顆，落下
他是牛仔，披著
女伶的吟唱，琴弦與休止符
牧
這片乾涸欲裂
的床
不斷迷途的星光

2002/04/22

【註】原意在描寫男子自瀆。

清水斷崖

切開了　這些山排排站直
撥開冗長讓位給陽光
曲折的路上　有岩石滾動著
孩子般的笑靨　赤裸裸躍入海中

赤裸裸的斷崖
筆直掉在眼中　掉在心上
落成八月、礫石以及浪花

油然而生的迷霧　漫漫長路
纏住剛毅　如紗裹劍
我們在劍上起舞

山崖是垂落的尺
海浪是晃動的布
請仔細丈量：光環、堤岸、美酒以及貿易風
在日光向祂高懸的心房探詢時
完成一種沈醉或者企望

這塊神的生日蛋糕
層理清晰的大理石
花東海岸的最奇峻
向下延伸的線條
直入海底深萬里
應該如何注視太平洋
就不在海岸群山的穹遼裡了

2001/05/15
＊攝於1998/08/08

在夢的邊緣飛行(Ⅰ)

從焦躁的陵地起飛
他著實耗費了許多心事糾結的時間
輕颱掃過，高空澄明
留不住一絲風
順著上升氣流，他來到
一方方裝著鄉愁的塭池
海靜靜地俯視自己
雲促狎一如往常
他張開雙手，風旋即牽他往更高
全身細胞都漲滿空氣
再一翻轉，就像隻剛起步的鳶鳥了
費力穩住身體，他發現
鄉愁又離自己近了些
海風的鹹味像阿嬤的手掌
親切而佈滿皺紋地撫摸著臉
而光躲在迷離的鏡面之後
閃爍的大概不只心臟
他的四肢因微微顫抖而發熱
經過一座雙管吐氣的電廠
　　四粒安靜的瓦斯槽
　　五條交錯的公路
　　七座不鏽鋼水塔
　　十二輛緩緩前進的汽車
　　與數不清的魚塭格子

第兩百五十六次
這趟熟悉又陌生的旅行
他再度
降落
在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2002/07/11
2002/07/04 攝於茄定—台南上空

在夢的邊緣飛行(Ⅱ)

他再度滑過湛藍而神祕的海
當雲門開啟他的sky-diving
腳下滑板如實在空中劃過這麼一道
螺旋
世界在腳上旋轉
世界以他為中心
萬物臣服，除了那顆白花花的太陽
除了手中的汗
港邊，一對矗直高聳的
煙囪，正從容吐著霧氣
整座港因而迷離起來
俯瞰一如熱騰騰將要凝結的洋菜凍
插著一雙粗大的吸管
「吶，請用」他聽見風說
又被拉到某種高度，他覺得自己是鷹或者海雕
伸出滑翔翼掙扎著
緩緩，緩緩降落
風撩撥他翼端叉開的羽毛

他感覺心跳異常遙遠
就像海面的細微的波浪一樣

2002/07/23
2002/07/04 攝於茄定興達港上空

在夢的邊緣飛行(Ⅲ)

一睜眼，雙腳又懸在高空
腳下圓鼓白皙
古巴．擺盪．熱帶的弦樂——誰在高聲放歌？
南方拍打著輕柔的節奏
小喇叭、吉他與鼓
不禁，他隨著起舞
舞伴有黝黑的皮膚、高聳的雙峰、乳白的眼珠及齒
身著綴珠貼身薄紗裙與高跟鞋
擺盪、迴旋、空翻，舞藝精準
熱血節節上升
獨特的香氣自舞伴身上傳來
汗珠無聲無息⋯⋯不能掉下不能

忽然吉他弦一撩
群眾憑空消失如一首歌的結束
一如試圖在水面上書寫
手上徒留餘溫
連樂隊都變成群山

他只記得有什麼是白皙得讓人睜不開
眼睛

2002/07/26
2002/07/04 攝於茄定興達港上空（中油液化石油氣儲存槽）

Monologue 獨角戲(4)

2005 Flash 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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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ologue 獨角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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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ologue 獨角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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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ologue 獨角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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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鏡(Flash版)

◇◇◇對鏡◇◇◇

燭火單腳跳動
毛蟲的緩緩匐行
蝸牛的觸
黑。以及光明
波紋的頻率。蜂鳴
入射角不等同心圓
那些光鮮的針
　　　　　　刺入
於是我們知道願望

如鏡的死亡
高頻的尖叫以及關注
那些刺
　　　擎起一張網
於是我們知道愛

平和地覆蓋
一張皺紋
和弦樂的結束
於是我們知道死
從精確的複製

於是我們知道明天

2003/01/26 寫於雲門Cafe

2003年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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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Dream

A Dream
Originally uploaded by olv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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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are several layers of consciousness. It is more active or perceived by ourselves, or just being mixed up by our dreams?
I am a bird.
I am a drop of water.
I am a tiny drop of water floating in the sky.
I am the cloud.
I am what I am.
I enter myself. I SEE myself floating.
Just like a tiny drop of water floating in the sky.

莫宇一方 blog 新開張！

耐不住寂寞，嘗試了許多失敗之後，我還是選擇用現成的服務和樣板來開始我的blog時代。

那就開始吧。